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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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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 潇  发布时间:2014-10-14 12:02:44 打印 字号: | |
  小时候,家乡的老屋是一栋两层的老旧瓦房,一年春天,母亲拿来了一株忍冬在屋前檐下栽种。我好奇的问母亲为什么要栽棵藤,母亲只是笑着说,到时候你就懂了。

    这棵小家伙它长得极快,几年就爬上并覆盖了大片屋顶。纵横交错的藤蔓枝叶,从栏杆到屋檐织成了一幅绿帷幕,披在老屋身上。每当春夏之交,这张绿帷幕就开满白中带粉的花儿,这时的老屋仿佛一夜间脱下绿衣裳,在我清晨醒来时换上了新的花衣裳。忍冬的花期很长,老远都闻得见清淡的幽香,一阵微风吹来,整个村庄都是我家的花香。老旧的瓦房这时最美。

    一年春天,在廊檐下,我发现了一个鸟窝,外面都是用金黄的芦苇穗编织,很精致,挂在一枝藤上。我兴奋地爬上楼阁,轻轻地把楼阁上的木窗推出一个小缝,像做贼似的,把目光往里面探,窝里面躺着两颗提子大小的蛋,翠绿色,还点缀着一些大小不同、带着金色的黑点,像两汪翠绿小湖,在春天,倒映着忍冬的花幕,很美。经常地,有一只鸟在里面孵蛋,另一只鸟出去找吃食,时不时回来喂它。有时候天气暖和也一起飞走,丢下两只蛋,在春天的阳光里晒着,熏着花香。那段时间我非常的开心,有了这两个可爱的邻居。

    不幸的是,这个精致的小窝,恰恰织在瓦檐的正下方。谷雨一过,雨水就多起来,有时一下就是半个月,一旦下起雨,雨滴汇聚瓦槽,檐溜如注,檐下小窝,纵不冲散,也会泡烂,我为这两个邻居和窝里的两颗蛋忧心。南方山林地带,春夏多雨,雨天迟早要来。一天,我趁它们都不在,把鸟窝所在的那一丛藤蔓,稍稍拉了一拉,绑在旁边较粗藤枝上,使鸟窝偏离了廊檐瓦槽。

    除了鸟窝的位置偏离了危险的廊檐瓦槽,没有任何变化,窝边那几片叶子还如以往一样交差着,弹簧似的扶手没有任何伸缩。鸟窝完好如初,连里面的蛋都没有丝毫滚动。

    两只鸟儿外出觅食一齐飞来,落在了离鸟窝不远的藤蔓上,不像往常那样直接飞进窝里。两只鸟一步步跳近窝边,侧着头朝窝里看,又把脖子缩回来跳上另一根枝丫,从另一边侧着头朝窝里看,这样反复不断地看看窝里,又看看四周,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它们应该是发现了鸟窝的位置已经不在它们当时所选的廊檐瓦槽正下方。就这样,两只小鸟绕着窝,上下左右跳跃,不断发出与以往不同的鸣叫声,很久很久,都不飞进窝。

    终于,扑哧一声,翅膀急促的拍打着空气,一齐飞走了,丢下那个曾经温馨幸福的窝和两只美丽的蛋,从此再没有回来。

    尼采曾说过,“信仰掩盖真理,甚于谎言”。有人怀疑过我们的社会是否还存在真正的公平正义?我们对法的信仰是否有意义?很多事情就像鸟窝,选择编织在廊檐瓦槽之下,即使面临檐溜如注的雨水,也应该保持当初的位置,位置发生了偏移就不再是当初的选择。既然我们当初选择了相信公平正义,就不该忘记初心,始终如一。

    如果,把迷信、经验主义、傲慢与偏见之类都纳入广义的信仰范畴,你若怀疑信仰的存在,这两只鸟儿,还有我,可以为此做证。
来源:德保县人民法院
责任编辑:张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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