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到了三月,我开始办案已经一个多月,看着四月密密麻麻的排期表,我觉得我应该忙里偷闲地请个假,可是什么时候请呢?心里总在七八件事牵挂着,为什么我没有从前那样心怀满满地的期待而是满满的焦虑。
突然想起那个叫做《等风来》的电影,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在时尚旅游杂志社工作的程小姐,当她为了远赴意大利托斯卡纳采访的出国工作机会而满怀期待的时候,她的主编告诉她,她不能去了。理由是她一个小镇姑娘,没车没房,收入微薄,连签证都拿不下来,谈什么去意大利,不如就去尼泊尔的一座小城博卡拉,去那里写一篇“在世界中心寻找幸福”的稿件。同行的是一个大妈旅行团,一个单纯小姑娘外加一个玩世不恭的富二代王先生。程小姐就这样踏上她的未知之旅,在旅途中和一行人经历了加德满都的朝圣,经历了一路上的抗议和动乱,终于站在博卡拉的山顶上,和王先生一起等风来,因为等风来,才能滑翔,才能飞越这一片大地。
其实就像程小姐,我在看到影片开头时,我在心里骂了这个电影编剧千万遍,什么鬼?明明要去的是意大利的托斯卡纳,享受浪漫的异国风情,感受独特的欧洲文化,而且为此程小姐准备了这么久!不是吗!为什么要去那么贫瘠的尼泊尔,去那里寻找幸福呢?虽然我们知道那里确实是这个地球上幸福指数最高的国度之一。我们惊叹甚至惊异于那里的空气是那么的新鲜,那里的风景是那样的特别,那里的孩子眼睛是那么清澈,可是为什么明明是地球的这一端却无端变成了另一端。主编说,这是让程小姐去“寻找幸福”,如果她不去,广告部的小林就会顶上。
所以不管程小姐愿意不愿意,她去了尼泊尔。所以认识了王先生,一个自称找寻不到自己人生方向的富二代,他们的冲突来自于不同的价值观,她是一个每天工作小心翼翼,背井离乡来大城市工作月入两千的小镇姑娘,他是一个生活随心所欲,自小衣食无忧的富二代。他不喜欢她为了物质生活活得憋屈,她痛恨他的玩世不恭,然而,因为尼泊尔的博卡拉,因为这座安静的城市,她们在争吵中相互倾诉,在突如其来的灾难中相互理解,暗生情愫。
我很理解程小姐,我理解当她听到自己不能去托斯卡纳的那种心情,那种渐渐接近梦想却不得不放弃的心情;我理解程小姐,那个离家背井在大城市里奋斗的姑娘,去托斯卡纳是她做了很久的一个梦,那个梦不仅是一次旅游,还包括让自己过得更好,让自己家人过得更好。她总在拼命争取中,甚至在尼泊尔突然发生动乱时,还要想着她还没完成的稿件。当她在逃亡的车上接到主编催稿的电话时候,她祈求主编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延迟交稿,她说她需要安全感,一种不会被他人突然取代的安全感。她的主编说,安全感是相对的,程小姐如果不能按时交稿,她也没有安全感。
对,安全感,或者说幸福感,这就是我为什么能被这个片子吸引的原因,正是因为我觉得程小姐很像自己,或者说她很像我身边的姑娘们,我们家境平凡,我们工作忙碌,我们收入微薄,却始终有着一个去托斯卡纳的梦。我们为这一个梦不停地努力着,尽管不一定能实现,就像我曾经梦想过我的法官生涯,我梦想过我坐在高高的审判台上意气风发睥睨全局,却未曾想过走上审判台前,我要灰头土脸地走过一条条乡村小路。我更没有想到我第一个面临的艰难工作是送达,去找寻那些联系不到却又并未下落不明的当事人,在田间,在村口。是的,我们的梦想总是绚烂而美好,或者说遥不可及。于是当我的工作状态没有达到我所想要的,我的焦虑日以浮现,就像我总想去托斯卡纳,结果去的是博卡拉。可是看完了这个电影,经历过这一段职业角色的蜕变,或者是说二十七岁的到来,我想说,要找寻幸福何必真的要去托斯卡纳,或者说我们可以去博卡拉,又或者说我们不必去任何地方去找寻幸福,只要我们内心坚定等风来,何处不是幸福。生活在别处,这一个别处不是某一个具体的地方,而是一种心态的转变,我们没有办法改变自己所处的环境,只能适应,不去托斯卡纳,也可以去博卡拉,或者哪里也不去,只是等风来。
高晓松说:“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或许是我们太纠缠于工作的繁杂,或许是太沉溺于幻想中,忘记了还有诗和远方,或许我们应该像程小姐那样,张开双臂,在博卡拉的山上等风来……